午后的阳光像被滤过的蜜,顺着写字楼玻璃幕墙淌下来,把整条车道镀成柔软的琥珀色。李乃文把车停在不起眼的拐角,没熄火,也没下车,只把驾驶座车窗降下一半。风灌进来,吹乱他额前的碎发,他却顾不上拨,目光始终黏在入口的闸机上。
三点十七分,一辆白色小车缓缓驶入。轮胎碾过减速带的轻颤像一句暗号,李乃文倏地推门而出。他今天穿得极简单——灰T、黑裤、帆布鞋,像任何一个来接爱人下班的普通丈夫。可熟悉他的人仍能一眼认出:那件T恤领口洗得略松,是她去年双十二凑单给他买的;左腕上的表盘有道细小划痕,是她孕期情绪不稳时摔的。
车刚停稳,驾驶位的门便从里推开。女人探出半只脚,米色半跟鞋尖还没来得及落地,李乃文已两步并作一步赶到。他没急着去副驾开门,也没像偶像剧里那样夸张地喊“老婆辛苦”,只是俯身,左手自然搭上她的后背,掌心贴着肩胛骨的位置轻轻一压——像把一路小跑带来的风都收进掌心里,再妥帖地渡给她。
展开剩余50%人抬头,笑意先一步抵达眼角。她今天涂了枫叶色口红,衬得肤色透亮,却仍习惯性抿唇,像怕颜色太艳。李乃文牵她,指尖先碰了碰她无名指上的戒圈,确认那道银光还在,才顺势扣住她整只手。掌心相贴的瞬间,女人小拇指在他虎口处挠了挠——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,翻译过来大约是“今天也很想你”。
两人并肩往写字楼里走。旋转门的光影在他们身上切出一帧帧剪影:先是她裙摆扫过他小腿,再是他替她挡了反光,最后是交握的手被门缝透出的冷气短暂分开,又在下一秒重新扣紧。大厅里有等电梯的白领认出李乃文,下意识举起手机,却在镜头对准前迟疑了——那画面太日常,像自己某天也会被爱人接走的瞬间,反而让人不忍打扰。
电梯门合拢前,李乃文忽然侧头,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晚上吃火锅,我排了号。”女人没回答,只把额头抵在他肩窝,很轻地点了下头。电梯镜壁映出他们的影子:他下巴蹭到她发顶,她耳廓蹭到他衣领,像两株植物在风里自然靠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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